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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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较吕鹤先进入云山市的高调,武远离开星城前往衡水市任职则是相当的安静和悄然,武远临走之前打了一个电话给陈珞,说了一些为官之道,这些看似陈珞用不上,实则大有深意,这是武远在教他怎么和莫建军这类人打交道。
  
      只是武远所能做的终究有限,这个电话,也算是他所能尽的最后一点力量了,陈珞还是感激不已,说一声:“节节高升。”
  
      电话那头的武远呵呵一笑,意味深长,不知道是承了陈珞的这番祝福,还是自我嘲笑。
  
      除了武远的这个电话之外,副省长石原也是打过一个电话给陈珞问询关于曙光集团总部的事宜,陈珞的答案一成不变,石原好生失望,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至于石原会和莫建军那边怎么说,陈珞却是管不着了,事情的结果就是这样子,莫建军要是真的打算撕破脸皮的话,他也只能接招,更何况,莫建军未必敢撕破脸皮。
  
      政治本就是妥协和制衡的产物,不说莫建军在江南省没能一手遮天,就算是将来他真的一手遮天,他还是必须要向上级妥协,有的时候,权利的效应,永远是大过人的内心的**的。
  
      这件事情,到这里告一段落,似乎结束了,让陈珞意外的是,他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陈珞,你好,我是刘奎。”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极为雄厚,听这声音,不难想象这位最近在电视上出镜率很高的江南省省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刘省长,你好,我是陈珞。”
  
      刘奎在那边爽朗一笑:“很好,总算是联系上了,怎么样,有没有时间。”
  
      “请问有什么事?”
  
      刘奎捕捉到陈珞话语里的一丝谨慎,道:“一点私事。”
  
      “那好,时间地点你定。”
  
      刘奎原是云崖省的省长,空降江南省,只能算是平调,不过此人在云崖省的时候,就以强势的手腕出名,在云崖省本省,拥有相当高的人脉和威望,云崖省的很多人也都认为,这种志存高远的人物,将来肯定是要进入内阁的,却没想到,刘奎来到了江南省。
  
      说不上是得意还是失意什么的,因为对于刘奎本身而言,他也是知道,他在江南省省长的这个位置上所待的时间不会太长,他只是来过渡的而已,真的详细以私人关系来论算的话,那就是给宋允常打头阵的。
  
      云崖省被刘奎治理的流水难进,他习惯性的高调和强势,甫一来江南省,就是迅速大刀阔斧的改革,短时间内,竟是有将江南省打造成第二个云崖省趋势。
  
      这种局面,某些人乐见其成,某些人,则是一片慌乱,这慌乱的人群之中,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江南省的省委书记莫建军了。
  
      刘奎和莫建军在来江南省之前从未见过面,但是派系上的分别注定使得二人做不成朋友,只能做政敌。这一点,可以说,是莫建军的悲哀,因为他的对手,太过强大。
  
      而如今,陈珞所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刘奎说的是私事的原因见面,但是这话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还是要好好的思量一番的。
  
      二人见面的地方也甚有新意,刘奎是一个京剧迷,见面的地方,就是在一个戏剧院,陈珞陪同着他一起,看了一场京剧。
  
      现实中的刘奎,和电视上的刘奎不太一样,他的穿着打扮都是极为寻常,身形极为精瘦,和主流的国家干部的形象相去甚远,很有着艰苦年代的那些穷远地区的基层干部的气息。
  
      不过,一说起刘奎那传说一般的经历,就没有任何人能轻看他一眼,即便他此次和陈珞见面是微服出行,但是上位者的气息,在他身上体现的相当明显,就连陈珞这种勉强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也是能够很强烈的感受到来自刘奎身上的那种很强硬的气息。
  
      强硬,并不是强势,相反,尽管外界所传如何如何,刘奎本质上还是一个相当低调内敛亲民的人,他的姿态放的高高好,不会太过傲慢,却也绝对不会让别人产生傲慢情绪的人,个中分寸,拿捏的极为到位,这种人,要么是大智若妖,要么就是胸无城府,而很显然,刘奎属于前者。
  
      一曲京剧完毕,曲终人散,偌大的剧院,就只剩下坐在前排位置上的二人。
  
      刘奎端坐的姿势一直都很笔挺,他迟迟没有说话,似是在回味那一幕京剧所带来的震撼一般,良久,他摸了摸口袋,要摸出烟来,这才发现忘记带了。
  
      陈珞递过烟给他,刘奎说声谢谢,小心的拿出一根点燃,抽上一口,表情愉悦。
  
      “好烟。”刘奎夸赞道。
  
      陈珞淡淡一笑:“五块钱一包的烟,刘省长抽出什么味道了。”
  
      刘奎道:“其实抽烟和喝酒是一回事,酒逢知己千杯少,烟逢知己,亦是不分贵贱,一概都是好烟。”
  
      “这话倒是听的新奇,第一次听说,那依刘省长来看,您所抽过的烟,哪一种烟是最好的。”
  
      刘奎又抽一口烟,似是回忆一般的道:“在云崖省的时候,我有一次到基层视察,当时去到一个黎族的小村庄,村里的老人用孩子们读书的书纸包了一点烟丝给我,猛一抽起来有点呛鼻,越抽,才越是感觉到那烟的味道好啊。”
  
      陈珞道:“刘省长当时抽的不是烟,而是人间疾苦。”
  
      刘奎自嘲一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我当时的想法也很简单,我抽了人家的烟,就要为人家做一点事情,后来呢,不知道是谁知道我爱抽烟,还爱抽好烟,就是一个劲的往我手里塞烟,一开始我还有些自得,到后来慢慢发现这一点,就是觉得那烟苦而无味,慢慢的,烟瘾也没那么大了。”
  
      “那在刘省长看来,我现在给你的这烟,又代表什么意思?”
  
      “你这烟啊,烟味很浓,带着一股子的糙味,却又相当的刺激,让人欲罢不能。”
  
      这基本上不是抽烟,而是在以烟喻人了,陈珞心想这刘奎倒也是一个妙人,抽烟这种伤人身体的事情,也能说出这么多的大道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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